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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车前方,跨马前行的曲扬听得那主仆二人的对话又是一笑,谢雲惊讶不已,不解问道:“你笑什么?”这位老兄可是八百年不笑一回的人物。
“不笑什么。”曲扬恢复了严肃。
太阳就快落山了,小雪簌簌,暮霭沉沉,风一阵阵刮得紧,好在没一会儿客栈就到了。
叶宛宛穿着鹿皮小短靴,披着披风下了马车,随大家一起进了客栈中,这一回厨娘手艺不错,用缸里养的鲜鱼为叶宛宛单做了鱼排面,汤清鱼鲜,色香俱全,叶宛宛喝了几口鲜鱼汤,整个身子都暖和了。
一开始她单坐一桌,叶朗和曲扬谢雲坐另外一桌,酒过三巡,叶朗唤道:“三妹,过来坐。”虽他不情愿,眼前二人对三妹有搭救之恩,于情于理,是要敬酒致谢的,想着喝冷酒伤脾肺,叶朗特意将酒温得滚烫,才递给叶宛宛,让她敬恩人一杯。
谢雲趁机道:“叶三小姐瞧着面生,我从未在宴席上见过,真是遗憾,叶三小姐是在京都外长大的吗?”
没待叶宛宛搭话,叶朗以迅雷之势抢先道:“好了,三妹你今日受惊了,早些安置吧。”
叶宛宛的确有些疲惫,只想赶快泡一个舒服的热水澡,顺着叶朗的话乖巧答:“那我便先回房了,荣世子曲将军慢用。”
少女莲步轻移,款款上楼进了天字一号房安歇。
谢雲一顿,心道叶朗这厮忒小气,他们好心搭救他还像防贼似的防他们,他再看看好友,曲扬面无波澜,看不出喜怒,叶宛宛离去对他而言似无关痛痒。
“再上一缸酒。”叶朗吩咐完店家后端起拳头大的酒碗朗声:“喝!”说罢一饮而尽,抹了抹嘴角的酒渍又道:“我干了,你们随意,不行不必逞强。”
逞强二字勾起了曲扬心里的好胜心,男子最听不得的便是不行二字,瞧不起谁呢,曲扬端起酒碗同样一饮而尽,二人你来我往,一缸酒很快就见了底,曲扬大部分时候寡言,不是不善言辞,只是不愿多说,酒下肚后热意翻涌,思绪比平日活络,和叶朗天南地北的闲聊着。
只是闲话聊着聊着便转移到了政事上,镇国将军和沛国公政见相左,二人越聊火药味越浓,言语之中暗藏机锋,谢雲不擅酒力也不逞强,小口小口抿着酒,听他二人唇枪舌战。
瞧着叶朗太阳穴旁的青筋,谢雲想完了,这小气郎君生气了,明日一早只怕连佳人的面都见不着。
他所料不错,翌日清晨叶宛宛一行人早已出发,叶朗留下书信道,为防路上生变,他带三妹速速归京,待回京后再好生致谢,请他二人自便。
捏着薄薄的信笺看着上面的字迹,谢雲重重叹了口气,曲扬从楼下下来,拧眉道:“叶三小姐是女眷,你要注意分寸。”
谢雲瞪大眼睛转回身看向好友,急忙辩驳:“我只想与佳人交谈几句,并无其他的心思。”他谢雲虽然花名在外,却是不折不扣的君子,从无越矩的言行,说罢,谢雲又觉得不对劲,曲扬什么时候理会起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来了:“莫非你对叶三小姐有意?”
“想多了。”曲扬走到马厩给坐骑喂草料,眼眸微垂着,心想莫说他无意,就算有意,叶三小姐已经有了心上人,他不会横刀夺爱,不知道被叶三小姐属意的顶天立地的男儿姓甚名谁,那对叶三小姐一往情深的二公子又是谁,这些纷杂的念头在曲扬脑中停留的时间比昨日长,但也只是片刻,很快他就喂妥了马,对谢雲道:“我们出京已有月余,马上就是年关,也速速回京吧。”
……
京都别名黄金城,名字虽土,却显示出百姓对京都的向往及京都的繁荣,外地人说京都遍地是黄金,乃金瓦盖房,银砖铺地,传言自然夸张,但京都的繁华却不假,城门高耸,青砖巍峨,鼓楼如棋布满全城,旗帜在上面猎猎飞舞,自带声势。
在城门处勘验后入了城内,得见青砖大道宽阔笔直,足以让十辆车并驾齐驱,数条辅道从旁横出,将内城分为数十坊市,每一坊皆商肆林立,各色铺子生意昌隆,道旁杂耍的、驯兽的时常可见,路人摩肩擦踵,街道上人声鼎沸。
叶宛宛叫春夏挂起窗帘,好奇地往外瞧着,她五岁离京,对这里已经没了多的印象,如今自然瞧什么都格外新鲜,天子脚下自然比别处昌盛。
叶朗瞧她喜欢,笑道:“改日我让芝芝陪你出来逛,京都哪里有好吃的好玩的,她全知道。”
“那便有劳芝芝姐姐了。”叶宛宛欢快的答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