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钱宅。
院子中央的桃花树盛开,春风轻轻拂过,花枝娇羞乱颤,显得分外妖娆。一瓣桃花偷偷潜入窗棂,却无意间探听到了那两人间的趣事。
那日,宋瀛在房里练功,疏导着受损的经脉。
钱满满拿着药箱突然推门而进,道:“你先别练功了,我给你换下金疮药。”
宋瀛一脸震惊三连问道:“你进来怎不敲门?你给我换药?罗成不在吗?”
钱满满打开药箱,将金疮药取了出来,“没见我手上拿着东西嘛。罗成出去运货了,得过几日才能回来。”
“罗宾呢?那个小男孩。”宋瀛追问。
“今日一大早,阿香就带着罗宾出门,准备上学要用的笔墨纸砚去了,都不在家。家里就我和你两个,你就别挑三拣四了。”钱满满一边整理纱布,一边说道。
“要不等罗宾回来再帮我换药吧。”宋瀛抓紧衣领,死活不肯松手。
“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磨叽?赶紧脱了,我又不是没见过,害什么臊呀!”
钱满满瞪了他一眼,亲自上手帮他把衣服脱了。
上完药,钱满满见他耳朵通红,便取笑道:“哎,你们北方人不是经常到澡堂子里洗澡的吗?怎么还怕光膀子呀!”
宋瀛惊奇地问道:“你怎么知道我是北方人?”
钱满满随口说道:“听口音就知道了。南方方言虽然多,但平上去入四声皆有。可是,北方人说话大部分是没有合口音的。”
宋瀛怔住了,过了一会儿才变扭地说道:“我虽然是北方人,但从未去过澡堂子。”
钱满满听他言谈举止似乎是高门贵族出身,便试探性地问他是否学过什么本领,等伤好以后自己可以给他安排工作,方便以工抵债。
宋瀛自幼跟着各位老师学习,文韬武略,样样精通。
他谦虚地答道:“礼、乐、射、御、书、数,君子六艺都略通一二。”
钱满满本以为宋瀛是个不通俗务的贵公子,没想到他会的还挺全面,竟然还有算术这项技能。
她十分惊喜,立刻回房间拿了几本账本考他。
宋瀛不假思索,轻而易举便可以核算出正确答案,算术能力竟然比那张申还高明些。
不过,钱满满心想:这人身份尚未定论,还不能委以重任,必须得先考察一番才行。
她拍了拍宋瀛的肩膀,语重心长道:“等你养好伤,就到我店铺里帮忙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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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瀛从小习武,身体素质非常好,不到七天便可下地行走。钱满满体谅他不能剧烈运动,便让宋瀛先在铺子里当门童,招揽顾客。
柜台前,钱满满正在算账。阿香沏了壶茶给她端去,瞧见宋瀛正坐在门口晒太阳,便好奇地问道:“小姐,你看他既不拉客,也不招呼客人,还老是摆着张臭脸,怎么能当门童呢?”
钱满满看了一眼,发现宋瀛确实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,笑道:“你没发觉这两天铺子热闹了许多吗?这周边的三姑六婆为了多看两眼小宋,这几日可是常来店里转悠,还连带着买了不少衣裳呢。”
她低下头,纤细的手指在算盘上来回拨弄着。钱满满虽然心算厉害,但她更喜欢算盘“噼里啪啦”,仿佛银钱进账的声音。
阿香看着宋瀛在阳光下晶莹白皙的皮肤,羡慕地说道:“这小宋确实长得好看!”自打她明白小姐对宋瀛并无特殊情意,还黑心地坑着小宋写下两千两银子的欠条后,她也就不再针对小宋。
其实钱满满让宋瀛当门童也有其他考量。她见宋瀛一直坦坦荡荡的,抛头露面好几天,也没有什么仇家寻上门来,便放下心来。
她想着,以后可以根据他的能力给他升个职,做个代理掌柜。
此时,坐在门口的宋瀛脸色更黑了些。他耳力惊人,自然听到了钱满满的那番话。
罗宾背着书包放学归来,看见宋瀛便打趣道:“宋哥哥!这以前是我的位置,不过我要上学没办法继续当门童了,没想到钱姐姐让你来接替我,咱们可真是有缘分呐!”
宋瀛一脸冷漠,不置可否。他双手抱臂冷冷地说道:“罗宾小弟,你这第一天上学,先生没给你布置作业吗?还不快进去做功课。”
罗宾朝宋瀛吐了吐舌头,便跑进了店里。
“钱姐姐,阿香姐姐,我放学回来了!”他见钱满满正在忙,便不敢打扰,跑到阿香跟前撒娇。
阿香见罗成额心红了一块,担心地问道:“小宾,你头上怎么回事,是磕哪儿啦?”
罗宾道:“这是先生点的朱砂,说这叫做‘点朱启智’,能让我以后变得更聪明呢。”
阿香道:“原来是这样啊,我还以为你在学堂被欺负了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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