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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什么时候开张?”
次日天微明,月朗倚在门边望着檐下挂着的辣椒串成的灯笼问道。
楚南星提着一杆□□自对面屋顶落下,随手擦了擦脸上的汗珠,“今年约莫开不成了,”
月朗惊道,“你不开张我的工钱怎么办?”
楚南星收了□□上了石阶,“家里这么多碗还不够你的工钱?”说着一脚跨进门,“你若是觉得洗碗不够你的工钱,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你都接过去吧,保证你赚个盆满钵满,”
月朗翻了个白眼,捡起地上的长剑跟着进了屋,“你若是信得过我呢,那你就撒手不管,反正我命硬,肯定比你活得长久,”
楚南星扯过扔在桌上的外裳,“是啊,你肯定比我命长,常言说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。海水枯了你都还在,”
月朗不甘示弱接话道,“就你这副皮相,一看就是纸薄的命,等你死了我就掘你坟,拿你骨头做骨笛,日日夜夜吹,让你死了也不安宁,”
楚南星站在门帘下回头看着月朗,“薄命就薄命,好歹我是个人啊,”随后笑着一字一顿说道,“千、年、的、小、王、八,”
“啊!今日我定要砍死你这厮,”月朗恼羞成怒提剑就要砍。
楚南星一个闪身躲过,摇头晃脑继续挑衅,“打不着,打不着,气的王八干摇头,”
月朗收了剑扑打上去,嘴里咬牙切齿的说着,“老子要活那么久一定掘了你子子孙孙的坟,”
楚南星接住月朗横过来的手臂。俩人登时如街头巷尾里幼稚小儿一般缠斗在一起,你扯住我的头发,我揪住你的耳朵,毫无技术可言,却又纷纷疼的龇牙咧嘴。
“你松手!!”
“你先松!!”
手上的功夫不得胜,俩人便开始动起脚来,一来一往间穿过帘子进了后院。一时间俩人打得难舍难分,突觉有人正在凝望着他们,随即停下齐齐扭头看去。
商陆与念生坐在石桌旁,一大一小两双黑白的眸子正悠悠的看着他们。
俩人忙不迭的松开对方,讪讪笑着朝一大一小齐声道,“早上好啊,”说完俩人一人摸了摸鼻子,一人伸出舌头舔了舔并不干燥的嘴唇。
“嗯,早啊,”商陆将剥好的鸡蛋放到念生手里悠悠回道。
念生拿着鸡蛋冲着二人笑的可爱,算是同他们打招呼了。
“念生,鸡蛋香不香,”楚南星走到念生身边坐下问道。
念生将咬了一口的鸡蛋递到楚南星嘴边。楚南星就势张嘴小小的咬了一口,“这可是赵大嫂特意拿过来给你补养身子的,”转头又冲着另外说道,“赵家那俩小子似虎如龙的个头不大气力可不小呢,赵大嫂养家好手啊,”
商陆剥着手里鸡蛋赞同的点点头,“你去学学,争取把我们念生也养的似虎如龙的,”
月朗抓了一把生花生剥了几颗放在念生面前的小碟子上,调趣道,“要我说,学什么都不如娶一媳妇稳妥,当时候保证把念生养的白白胖胖的,”回头指着碟子里的花生粒对念生说道,“就跟这花生似的,从里到外都是圆乎乎的,”
念生瞅了眼碟子的花生又抬头瞅了眼月朗,小脸露出了一丝丝的嫌弃,显然他是不愿意像一颗花生的。
男人养孩子,即使孩子胖的走不道儿了也会认为这是健康的一种表现,也固执的认为孩子只要胖胖的就是身体好。可孩子却不想成为一个胖胖的孩子,所以念生毅然的拒绝了第三颗鸡蛋以及月朗手里冒着肉香的包子。
楚南星递米粥的手停住了,看着念生问道,“不吃了?”
念生点点头。
“这点就饱了?”商陆不信的探身摸了摸念生的肚子,摸到鼓鼓肚腹时方才坐回来,尤不满足的道,“这吃的太少了,小孩得多吃才能长的快,”
虽不知他这是从哪里得出来的言论,但很明显其他俩人是信的。
楚南星三口两口解决掉米粥,“柳河街的金桂开了,晚些时候我去赵大嫂哪儿讨些糖桂花,”
月朗嘴里塞得满满当当,含糊的反问,“你不会自己做,”
楚南星接过商陆递来的鸡蛋,理直气壮的回道,“不会,”
月朗,“不会你说什么呢,”
楚南星,“就你嘴上说,你怎么不去呢?”
“我可是赵大嫂明令禁止进入的厨房的危险人物,”月朗说起这他语气不禁带了小小的骄傲。
为了防止俩人再次斗嘴,商陆赶眼疾手快的一人嘴里塞了一个包子,“糖桂花我会熬,”
楚南星、月朗震惊的看着商陆,异口同声道,“你还会这个?”
商陆被这两道炙热的视线看的心底没由来的一阵心虚,“啊,这,幼时我娘经常做糖桂花,试试总是能做出来的,”
听后月朗一手搭在商陆的肩上,鼓励道,“商哥,我相信你,加油,”
商陆斜了他一眼,剥颗鸡蛋递给楚南星。鸡蛋他一气儿煮了十来颗,每人不吃个两三颗,这鸡蛋铁定要剩下了。赵大嫂送一筐的鸡蛋来,楚南星拿了一半给三钱,叮嘱他每天早上煮一两个给舒颜吃,就舒颜那麻杆似的身体再不补一补,一阵小风都能给刮跑了。
金桂在柳河街开的正盛,如夏日夜空里的繁星,挨挨挤挤绽满枝头,袅袅馨香顺着月杏河乘着纤风盈满整个杏枝里。青石街道上来来往往推着车收取春日种下硕果的人,车轮压在石板上的声音绵延不绝,从街头响到街尾,最后隐没在谁的门前。
午后几人齐聚在福满楼后门处巷子里懒懒的晒着太阳。杏枝里四面环山,虽刚进入秋季,清风吹来也会令人不禁打个凉颤,好在这几日阳光甚好,无所事事的几人齐齐的挤坐在后门,两个小孩特得杏枝里所有的大大小小的动物喜欢,于是几人便坐在后门一边晒太阳一边看孩子。
“念生这腿今后会不会就这样一瘸一拐的啊,”月朗背靠后门栽种的柿子树上,看着在巷子口和舒颜一起逗猫玩的念生问道,行动间很明显左脚稍显的吃力一些。
“孩子还小,慢慢调养会好起来的,”商陆同楚南星坐在后门的门槛上回道。
一旁依墙的三钱插话道,“再说不还有我在,定能让念生健健康康的长大,”
楚南星忙问,“念生的喉咙还能恢复吗?”
三钱沉吟了会,拍着自己的胸脯,“我会想办法的,你们放心好了,”
此时微风习习,阳光不燥。几人坐在后门处话说平常。
看着不远处与几只猫儿玩玩耍的俩人,月朗不满道,“这些猫儿的心儿是不是过于偏了,往日里我走近一点,它们就张扬舞爪要与我一较高低的,怎么一遇见他们就这么温顺呢,”
几人轻笑,不置可否。毕竟这些猫儿平日里对他们也没有另眼相待过。
“大抵是你素日里言行有失吧,”商陆从门后的篮子里抓了一把枣递了过去。
月朗接了枣子,反驳,“商哥你这话太片面,平日里我对这些个猫大爷哪一个不是和颜悦色、恭恭敬敬的,就差给它们供起来了,”
楚南星冷哼一声,在一旁凉凉的说道,“哦,我瞧你往日那副模样,恨不得一口一个猫儿呢,今儿说起来,原来竟是我误会了,”
月朗拍了拍商陆,“商哥你让一让,”说完愤愤的将手里的枣核朝楚南星扔了过去。
“君子动口不动手,月朗你这有失君子风范,”楚南星身子一缩,坐在旁边的商陆俨然成了替罪的羔羊,那颗枣核不偏不倚正中额头。
“哼,我不是君子,那你就是缩头王八,”月朗道。
楚南星捡起商陆脚边的枣核朝月朗扔了回去,“蓄意殴打老板扣你一个月工钱,”
月朗手一张将枣核接住,突然前言不搭后语的说,“快到了吧她们,”
楚南星从门后摸了一个篮子出来,从里抓了一把松子,一人分了一把,“应该还有几天,”
前几天楚南星收到一封家信,信上提及家中小妹已启程来往中州。
商陆问,“要去接吗?”
楚南星剥了一颗松子放在手心,“不必了,她们不来杏枝里,”
三钱疑问,“那她们去哪里?”
楚南星,“双凤城,她们直接去双凤城,”
关于为何去百凤城而不直接来杏枝里几人没在多问,有些事情并不是问了就能知道的。知道能知道,听能听到,旁的事少打听。
三钱一边剥松子一边打量着身上的衣裳,“哎,不得不说,别看咱这儿依山旁水与世隔绝的,这衣裳的料子还挺好,”
前些日子楚南星在布庄定做的衣裳送来了,三钱今日身上穿的是一件青绿两色交杂宽袖的衣裳,水面似的料子在阳光下好似在发光一般。
巷子口不知是谁种了一棵树,翠绿的枝叶茂密的如盖,阳光穿过枝叶投下一地的碎影,树下有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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