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都要好好的，听牡丹的话，齐心协力守着坤宁宫，知道吗？”
她抬着下巴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。
众人眼睛红红，齐齐应声：“知道，娘娘请放心！”
视野一片模糊，若烟转身，搭着小苏子的手钻进车里，一颗眼泪滚下来。
“娘娘！”牡丹伸出手，上前一步，泣不成声。
她自若烟出生就跟在她身边，可以说是从小和她一起长大，二人形影不离，感情极好，从来没有分开过。
若烟进宫，她也毅然决然地跟了进来，哪怕知道，宫里的日子并不自由。
这是她和若烟第一次分开，还是那么长的时间。
下次见面，不知道又是什么光景了。
牡丹的心像是被捅开了一个窟窿，哗啦地往里面灌风。
千言万语涌上心头，到了嘴边，她动了动唇，只说了一句，“此去山高水远，娘娘千万保重。”
若烟捂着嘴眼泪涌出来，她深吸一口气极力让语气更平静，“小苏子，启程吧。”
马车渐渐远去。
“娘娘，娘娘……”牡丹哽咽着追了两步，双手放在唇边拼命地喊，“奴婢会想您的！”
“牡丹姐姐！”锦清上来搀住她。
牡丹红着眼，眼神怔怔，声音消散在风里。
“保重啊。”
——
出了坤宁宫，到了景和门。
马车突然停下，若烟抹了把眼泪，不解地出声，“怎么回事？”
她一边说着，一边撩开帘子，抬头便瞧见一群莺莺燕燕盈盈立在那儿，含泪看过来，眼神幽怨控诉。
若烟一愣，随即一阵心虚。
嘉贵妃风风火火冲过来，伴随着一阵香风，她捏着帕子的手不重不轻地捏了捏若烟的脸蛋，语气伤心极了，“不是说明儿才走吗！要不是臣妾提前从牡丹那儿得到消息，娘娘是不是打算，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走了？”
她一双妩媚的眸子泛着水色，生气的时候凌厉，哭起来的时候动人。
若烟硬着头皮，有些招架不住，总算能理解那些怕女人哭的男人了。
她呐呐地开口，“我这不是……怕你们伤心吗？”
“娘娘要是真这么悄无声息的走了，嫔妾们却没能见上娘娘最后一面，那才是真的伤心呢！”
刘锦媛走上来，提着一篮子什么东西，塞到若烟手里，“时间匆忙，也没来得及准备什么，这是嫔妾临时叫人备着的糕点，若是饿了，在路上也可以垫垫肚子。”
她神色依旧温柔，像江南出生的女子，柔雅娴静，光是站在那儿都是一道风景。
只是此时，眼底隐隐闪着泪光。
若烟捧着那篮子糕点，有些不知所措。
她垂眼，吸了吸鼻子，“谢谢。”
“谢什么？”德妃端庄地站在不远处，颊边露出一抹伤感的笑，“不论娘娘做出任何决定，您只要知道，我们始终是站在您这边的。”
“是的是的。”宛才人拼命点着头附和。
若烟目光下意识朝后看去，却只看见两个空着的位置。
她倏地一愣，然后低低笑了。
是了，云嫔和成贵人已经不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