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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向砸去。
老李冷不丁被石子砸个正着,身子一痛便歪着身子从马车上摔落。
沈淮清站在原地,侧耳听着声音,辨别过方位以后,他便抬步朝着那农夫走去。
樵夫老李摔在地上,看见这公子走来,当即吓得身子发抖,一时间竟是忘记了逃跑,只是浑身颤抖坐在地上。
“大哥勿怕,在下没有恶意,”沈淮清嗓音温润,尽力释放着自己身上的善意,“我本是富贵人家的公子,不小心跟奴仆走散,这才会流落在此处。”
“在下如今双目失明,想要劳烦大哥把我送到最近的城镇上。”
他说话语调平稳、不紧不慢,明明是浑身狼狈,可是他却丝毫没有落魄的气息,若是忽略他此刻狼狈的模样,只怕会以为是什么皇室贵胄出行。
闻言,樵夫老李的情绪镇定了一些,他强行压抑这心底的害怕,试探性开口道:“公子,你说的话可是真的?”
感受他言语中的缓和,沈淮清笑着取下右手拇指戴着的红玉扳指,而后微微弯腰,将这扳指递给老李,言辞缓和道:“自然,若是大哥能够把我送到城镇上,这个扳指便当做谢礼。”
那樵夫老李看见他递过来的红玉扳指,这扳指在日光下泛着柔波、一看就不是凡品,因此老李心中对这一番说辞便是信了七七八八。
老李生怕这公子反悔,忙不迭接过这玉扳指,人逢喜事精神爽,他倒是也不觉身上疼,忙不迭一溜小跑牵回自己的马儿,然后扶着那公子坐在身后的柴堆上。
沈淮清坐在柴堆上,总算是轻轻舒了一口气,他阖上眼眸、细细思索以后的对策。
如今的当务之急,便是赶紧跟他的下属联系。
可是,如今他俨然跟一个废人没有什么差别,这可如何是好?
在这马车上坐了许久,就到沈淮清觉得自己全身都开始发疼,总算是听见了热闹的人声。
真好啊,活着的感觉可真好。
“公子,到了,这便是最近的城镇——清河镇。”樵夫老李驾着马车到了城门口,往日这城门口守卫都十分松散,可是不知为何,今日倒是忽然严格起来。
樵夫老李牵着马、慢慢往前走,待到他要过城门的时候,那官兵忽然挑剔地看了一眼马车上的那公子,喃喃自语道:“你是从什么地方带的这位公子,瞧着倒是可疑的很。”
说着,他便想要摊开手中的画像。
闻言,沈淮清的身子骤然僵硬,他不能被认出来……
虽说如今沈经年已死,但是保不准还有他的余孽,况且朝中的那些大臣也是各怀鬼胎。
眼看那官兵就要打开手中的画像,冷不丁有人忽然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,那官兵真准备发火,便听见身后同僚打趣的声音,“应付一下就行了,那人再不济也不会沦落到这步田地,我们这小地方能有什么大人物?”
“是,大人,这公子患有眼疾,身世可怜的很。”樵夫老李看准时机,开口附和道。
“行,你们过去吧。”那官兵不耐烦地摆了摆手,催促他们赶紧进城。
进城后,这樵夫老李便嫌弃这公子太过显眼,为了撇清关系,他把这公子丢在城南的乞丐窝便离开了。
沈淮清下了马车,他看不见,只能用树枝当做拐杖探路前行,原以为这樵夫只是随便把他仍在了街上,只是没想到刚走了两步,沈淮清便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。
失明后,他的听觉变得更加敏锐,周围嘈杂的声音拼命塞入他耳中。
“这位公子,求你行行好吧,小的已经三天没吃饭了。”
“公子,求你可怜可怜我们,我家里还有七十岁的老母,求您施舍一下。”
……
他这是在乞丐窝啊?
沈淮清抿唇正准备离开,忽然听见马蹄“哒哒”的声音,同时传入耳的还有官兵嚣张跋扈的声音,“都让开,朝廷现在要找人,以后看见画像上的人,带到官府重重有赏。”
闻言,沈淮清身子僵硬了一下,不行,他现在不能被找到,朝廷一片混乱、敌我界限尚未分明,若是这镇子上有反贼,只怕他难逃一死。
深吸一口气,他朝着巷子最深的角落走去,一路上磕磕绊绊,他踉跄了不少次,身上白色的衣袍也逐渐染上污秽。
总算是走到了巷子深处,沈淮清深吸一口气,摸索着路走到一间破屋外面,俯身用右手从地上摸了点灰、擦在面上。
做完这一切,他靠在墙角暗自苦笑。
这下,他看着真跟乞丐差不多了。
那樵夫老李抛下沈淮清后,匆匆跑到当铺,还没回过神来,他便听见一道清脆的女声。
“你这扳指是从何处来的?”
入眼便是一位蒙着面纱的姑娘。